第122章致青蔥歲月（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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秘書過來收走空餐盒。
“沒錯。他做任何事都會優先考慮我。” 我說。
她眉頭一皺，臉在華服襯托下更加冷艷，“我嫉妒你。但我還沒有輸。所以我們永遠做不了朋友。”
“我們做合作夥伴，也不錯。”
蘇丹笑得牽強，“恐怕在你心裏，不是這麽想的吧？”
“對於建築師來說，任何時候，有人給他機會做建築，那就是完美關系的開始。在什麽時間，跟什麽人，是其次。當他看見自己的作品屹立在大地上，所有那些外在的挫折、委屈都是浮雲。”我是這麽想的，所以這麽說了。
“你是真單純，還是裝單純？”
我淡淡地說：“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。”
飯後蘇丹邀請我參加朗園當天的公司年會。
“謝謝蘇總。我還是不去了。我不會喝酒。吃飯挑食。唱歌跳舞也不感興趣。”
“剛才不是說做合作夥伴不錯嗎？你們就要接手項目，不跟這邊搞好關系，以後的工作很難開展。”
我正想著如何再拒絕，電話響了。來得真及時。我借故接電話，出了蘇丹的辦公室。
沈臻在電話裏說：“恭喜你們拿到朗園的項目。” 這樣的開場白任誰都沒法立即掛電話。
我說：“謝謝。”
他說：“我明天回蘇州。”
他要回去和家人團聚。那是我曾經多年想見又沒見到的人。
我淡然一笑：“好。祝你新年快樂。”
他壓低嗓音，“今晚能見一面嗎？”
我說：“不能。”
他說：“你這樣刻意躲著我，是擔心我們之間還有什麽。”
“我們之間早就沒什麽了。對不起，晚上沒空。”
我收了電話重新回到蘇丹辦公室。蘇丹翹著嘴角我答覆。
某酒店的宴會廳。幾十張大圓桌。舞臺上方鋪著紅地毯。背景電子屏放著朗園公司視頻。舞臺兩側放著各種各樣的獎品、表演道具。一切準備就緒。
蘇丹看了很滿意，邀請我上樓去休息室--酒店提供的一間套房，有客廳書房和臥室。
我對蘇丹這樣的邀請很無奈。既沒有合理的理由離開，又沒有合適的話題跟她聊。度日如年。這樣幹耗著也不是事兒。我說：“蘇總，你想聊點什麽？”
“聊點女人感興趣的話題唄。比如前男友。”
前男友這個話題聊起來我可以說上三天三夜。但是人為什麽老是要緬懷過去呢？我又沒有老，我應該活在當下。
我抽了一下嘴角，說：“不如聊聊蘇總的前男友！”
說完我後悔了。人家說要聊前男友，當然是想聊你的啦。
蘇丹笑道：“你不介意當我的垃圾桶我們可以聊聊。”
其實我對她的私生活一點興趣都沒有。
她大概看出來了，“沈臻就在酒店大堂。你們十幾年的感情，不至於連個見面機會都不給他吧？”
“鑒於我們的合作關系，出於尊重，我叫你聲蘇總。請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，不要幹涉我的私生活！”
“不是我邀請他來的哦。我哪裏知道他對你那麽癡情，知道你在我們公司年會，自己跟過來了。”我還沒問呢，她就著急洗白了。
我氣急，“蘇丹！你！你明知我不想見他。你拿他報覆我，是嗎？”
她繼續調侃道：“他也挺不容易的。一直對你心存幻想，拋棄那麽好的女朋友，想和你重修舊好。你就當做件好事。”
談戀愛是施舍，是做好事？！什麽狗屁邏輯！
“那麽，你也可以做件好事，放過蕭景年。”
蘇丹精致的臉上暴起青筋，“我和他一直在一條戰壕裏。是你！突然闖進來！搶走了他！”
“是啊！我搶了他。你是不是該消停消停？”
“消停！在我的字典裏就沒有這兩個字。我停了，機會就會白白溜走。我停了，競爭對手就會超過我。在我這個位置，從來就沒有休息停手。只有牢牢抓住眼前的機會。才有活下去的可能。 ”
“你的死活跟蕭景年沒有關系。”
“也許有，也許沒有。誰知道呢？”
“你就那麽急著拆散我們？ ”
“你們自然會散，不用我拆。”
“不拆？！沈臻怎麽回事？ ”
“我只是同情他而已。送你一句話：婚姻是場馬拉松，沒有平等的起點，永遠不可能同時到達終點。 ”
蘇丹說完出了房間。我走到窗前透口氣， 窗外天色還沒黑透。 樓下停車場上，沈臻關了車門正往大堂的方向過來。
我回到沙發上坐好，頭暈目眩。在房間裏電視仍然開著，新聞主播面孔很陌生，我從什麽時候不看電視新聞，已經記不清了。
以前我是電視迷，可是眼睛不好，夜晚有點弱視。強光下看得清楚，路燈下看不清。初中下晚自習，學雷鋒做好事的沈臻送我回家。送到家以後他還陪我看會兒電視等奶奶回來再回去。那個時候電視信號不好。沈臻就用手掌拍電視機。一拍就清晰。他還吹噓他的手有磁力。
後來上高中不跟沈臻在一個學校。我的視力奇跡般全好了。那時候我還說自己的眼睛真會挑時候、真矯情。醫生糾正只說是缺少某種微量元素，補夠了就好了。原來以為黑暗中離不開沈臻的牽引，沒想到離開他我的病竟然不再是病。
婚姻是場馬拉松，人生就是更長的馬拉松。陪著我們一起跑的人，終將一個個跑散。沈臻見證了我的青蔥歲月。即使無緣在一起，我也不應該對青春見證人那麽殘忍。即便要戳破他的幻想，我也應該讓他安全著陸。我抱著這樣的願望，決定給他打電話。
“你還在大堂嗎？”
“在的。”語氣中壓抑著欣喜。
“你上來吧，我在808。”
掛了電話，我感覺有點緊張。沒辦法了，橫豎最後一刀，一定要利落、安全。
沈臻進門以後說：“我明天回去，初三回來。給你帶牛軋糖。” 表情自然得好像他第一次帶牛軋糖給我時那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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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錯。他做任何事都會優先考慮我。” 我說。
她眉頭一皺，臉在華服襯托下更加冷艷，“我嫉妒你。但我還沒有輸。所以我們永遠做不了朋友。”
“我們做合作夥伴，也不錯。”
蘇丹笑得牽強，“恐怕在你心裏，不是這麽想的吧？”
“對於建築師來說，任何時候，有人給他機會做建築，那就是完美關系的開始。在什麽時間，跟什麽人，是其次。當他看見自己的作品屹立在大地上，所有那些外在的挫折、委屈都是浮雲。”我是這麽想的，所以這麽說了。
“你是真單純，還是裝單純？”
我淡淡地說：“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。”
飯後蘇丹邀請我參加朗園當天的公司年會。
“謝謝蘇總。我還是不去了。我不會喝酒。吃飯挑食。唱歌跳舞也不感興趣。”
“剛才不是說做合作夥伴不錯嗎？你們就要接手項目，不跟這邊搞好關系，以後的工作很難開展。”
我正想著如何再拒絕，電話響了。來得真及時。我借故接電話，出了蘇丹的辦公室。
沈臻在電話裏說：“恭喜你們拿到朗園的項目。” 這樣的開場白任誰都沒法立即掛電話。
我說：“謝謝。”
他說：“我明天回蘇州。”
他要回去和家人團聚。那是我曾經多年想見又沒見到的人。
我淡然一笑：“好。祝你新年快樂。”
他壓低嗓音，“今晚能見一面嗎？”
我說：“不能。”
他說：“你這樣刻意躲著我，是擔心我們之間還有什麽。”
“我們之間早就沒什麽了。對不起，晚上沒空。”
我收了電話重新回到蘇丹辦公室。蘇丹翹著嘴角我答覆。
某酒店的宴會廳。幾十張大圓桌。舞臺上方鋪著紅地毯。背景電子屏放著朗園公司視頻。舞臺兩側放著各種各樣的獎品、表演道具。一切準備就緒。
蘇丹看了很滿意，邀請我上樓去休息室--酒店提供的一間套房，有客廳書房和臥室。
我對蘇丹這樣的邀請很無奈。既沒有合理的理由離開，又沒有合適的話題跟她聊。度日如年。這樣幹耗著也不是事兒。我說：“蘇總，你想聊點什麽？”
“聊點女人感興趣的話題唄。比如前男友。”
前男友這個話題聊起來我可以說上三天三夜。但是人為什麽老是要緬懷過去呢？我又沒有老，我應該活在當下。
我抽了一下嘴角，說：“不如聊聊蘇總的前男友！”
說完我後悔了。人家說要聊前男友，當然是想聊你的啦。
蘇丹笑道：“你不介意當我的垃圾桶我們可以聊聊。”
其實我對她的私生活一點興趣都沒有。
她大概看出來了，“沈臻就在酒店大堂。你們十幾年的感情，不至於連個見面機會都不給他吧？”
“鑒於我們的合作關系，出於尊重，我叫你聲蘇總。請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，不要幹涉我的私生活！”
“不是我邀請他來的哦。我哪裏知道他對你那麽癡情，知道你在我們公司年會，自己跟過來了。”我還沒問呢，她就著急洗白了。
我氣急，“蘇丹！你！你明知我不想見他。你拿他報覆我，是嗎？”
她繼續調侃道：“他也挺不容易的。一直對你心存幻想，拋棄那麽好的女朋友，想和你重修舊好。你就當做件好事。”
談戀愛是施舍，是做好事？！什麽狗屁邏輯！
“那麽，你也可以做件好事，放過蕭景年。”
蘇丹精致的臉上暴起青筋，“我和他一直在一條戰壕裏。是你！突然闖進來！搶走了他！”
“是啊！我搶了他。你是不是該消停消停？”
“消停！在我的字典裏就沒有這兩個字。我停了，機會就會白白溜走。我停了，競爭對手就會超過我。在我這個位置，從來就沒有休息停手。只有牢牢抓住眼前的機會。才有活下去的可能。 ”
“你的死活跟蕭景年沒有關系。”
“也許有，也許沒有。誰知道呢？”
“你就那麽急著拆散我們？ ”
“你們自然會散，不用我拆。”
“不拆？！沈臻怎麽回事？ ”
“我只是同情他而已。送你一句話：婚姻是場馬拉松，沒有平等的起點，永遠不可能同時到達終點。 ”
蘇丹說完出了房間。我走到窗前透口氣， 窗外天色還沒黑透。 樓下停車場上，沈臻關了車門正往大堂的方向過來。
我回到沙發上坐好，頭暈目眩。在房間裏電視仍然開著，新聞主播面孔很陌生，我從什麽時候不看電視新聞，已經記不清了。
以前我是電視迷，可是眼睛不好，夜晚有點弱視。強光下看得清楚，路燈下看不清。初中下晚自習，學雷鋒做好事的沈臻送我回家。送到家以後他還陪我看會兒電視等奶奶回來再回去。那個時候電視信號不好。沈臻就用手掌拍電視機。一拍就清晰。他還吹噓他的手有磁力。
後來上高中不跟沈臻在一個學校。我的視力奇跡般全好了。那時候我還說自己的眼睛真會挑時候、真矯情。醫生糾正只說是缺少某種微量元素，補夠了就好了。原來以為黑暗中離不開沈臻的牽引，沒想到離開他我的病竟然不再是病。
婚姻是場馬拉松，人生就是更長的馬拉松。陪著我們一起跑的人，終將一個個跑散。沈臻見證了我的青蔥歲月。即使無緣在一起，我也不應該對青春見證人那麽殘忍。即便要戳破他的幻想，我也應該讓他安全著陸。我抱著這樣的願望，決定給他打電話。
“你還在大堂嗎？”
“在的。”語氣中壓抑著欣喜。
“你上來吧，我在808。”
掛了電話，我感覺有點緊張。沒辦法了，橫豎最後一刀，一定要利落、安全。
沈臻進門以後說：“我明天回去，初三回來。給你帶牛軋糖。” 表情自然得好像他第一次帶牛軋糖給我時那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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